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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巴有万人。

古巴实行%免费医疗。

古巴有6.6万名医生,其中3.5万名家庭医生。

古巴每千人有7名专职医生、1.5名家庭医生、12名护士、1名牙医。

古巴有个家庭医生诊所,家综合门诊部,医院,医院,40张床位。

古巴人的医生量、护士量、床位量,世界排名第二。第一是意大利。

古巴有13所医学院,在非洲、拉丁美洲设有分校。

古巴驻海外医生3万,分布在全球70个国家。

古巴医疗投入占GDP的10%,用于购买和生产医疗设备、药品。

古巴新生儿死亡率每千人4.2人,与最发达国家齐平。

器官移植,古巴达到世界先进水平。眼科、矫形术、生物工程超过许多发达国家。神经外科先进。

古巴疫苗接种覆盖率,处于全球高水准,能预防13种疾病。

古巴是肺病发生率最低的国家,每10万人仅有7例。

每年,超过两万名游客,医院治疗,受欢迎的项目包括器官移植、白斑病、帕金森病、多发性硬化症等疑难病。

古巴平均寿命七十九,这个数字接近排名第一的日本。

古巴人为活岁奋斗,他们互相说——祝您长命岁!

我把以上数据抄下,揣在怀里,跑到古巴骑摩托车。

一次晚宴上,我掏出这张皱巴巴的纸,递到导游路易斯手上,问了一堆问题,数据可靠吗?有没有夸张?医院?那么多医生?真的免费治疗?住院要送红包吗?病人和医生打架吗?岁的寿星多吗?

路易斯把纸片放在光线下看。

路易斯是喜欢我的,我对古巴有兴趣,什么都想看,什么都想摸,能吃的必须吃一口。路易斯认为,中国人就是好,对古巴有感情,美国佬不行。这是真的,我从小会唱“要古巴、不要美国佬”。

不过,路易斯也有烦我的时候,比如吃饭时,我问这问那,害得他好几次差点被鱼刺卡了喉咙,他根本就不愿坐我身边。

看着那张破纸,路易斯翻翻眼珠,哼哼鼻子,不太高兴地说,中国林,这些数字从哪弄来的?老掉牙了,现在的古巴,医院和医生,数字翻了一番,你得重新做功课。看病当然是免费,住院开刀免费,吃饭和床位免费,陪护家属的吃住也免费。古巴的人均寿命,已冲出了80,岁的人数不清,古巴人长寿,不是住得好、吃得好,是医院好,医生多,外国青年跑来留学,外国总统跑来看病……

“林,祝您长命岁!”路易斯说,结束了即兴演讲。

“中国人说长命百岁,岁够了。”我谦逊地说。

“不不,不够,必须,我祝各位长命。”路易斯说,举起了甘蔗酒,不想理睬我了。“你没回答,医生收红包吗?和病人打架吗?”我穷追不舍。

“什么是红包?医生和病人为什么打架?为什么?”他反问。

“路易斯,医院吧。”我提出了要求。

“可以,医院,医院多得跟古巴红蟹似的。”

“医院,看看是不是像你吹的那么好。”我将了他一下。

“你生病了,摔断骨头了,我就带你去!“路易斯也将了我一下。

导游路易斯三

我们从哈瓦那出发,向东骑行,医院。

和世界各地一样,医院标识,是醒目的红十字,白底红字,或蓝底红字,有红十字的地方,医院,有医院的地方,行人不得喧哗,车辆不得鸣喇叭,违者受罚。路易斯警告我们。

医院,遵守规则,静悄悄的,互相打哑语。

我们也适应了,一看到红十字,摩托车立刻减速。

我觉得,这规则不错,遇到皇帝肃静,医院更应肃静,医院的敬仰,对生命的敬爱,对人格的敬重。

医院,一般出现在路边,两层楼或三层楼,简陋、有些破败,但严肃认真,飘着古巴国旗,挂着英雄头像。

家庭医生的诊所,一般混在居民区,就像普通的住宅。

医院

家庭医生诊所

大医院,得去大城市看。

医院,冲眼看去,医院,像皇家宫殿。

著医院,楼宇鳞次栉比,占去了大半个城市。

医院,庞大、古典,让你感觉到了欧洲。

著名医院,主楼和裙楼蔚蓝色,像是另一片天空,庭院有花园、喷泉、罗马柱、泥雕、木雕、青铜雕……

医院时,摩托车队停止前进,靠边休息。

路易斯说,医院,建筑有四百年历史,曾是西班牙人的宫殿,古巴十大建筑之一,古巴革命成功后,卡医院,向全世界开放。

我伸了舌头,卡斯特罗有气魄,医院。

我蠢蠢欲动,想进去看看,哪怕看一分钟,但路易斯没这意思。

来了一名保安,和路易斯说话,指点我们,我以为他要赶我们,我们衣衫不整,一身臭汗,像一群邋遢的流浪狗。

但路易斯说,保安认为外面热,医院大厅休息。

于是,医院。

医院

休息大厅空调充足,灯光明亮,墙上挂着油画,地上是方格地毯,到处有花盆。藤制沙发上,坐着几个女人,来整容的富婆。

女职员过来了,英语流利,告诉我们可以享受咖啡、点心。

她请我们填表。我明白了,她友好客气,因为我们是外国人,是潜在的客户,骑摩托车旅行,说不定哪天摔个稀巴烂,跑来整容。

我借口上厕所,趁机溜达,看了登记处、候诊室、诊疗室、手术室。房间很多,医生很多,病人却很少。处处华美如宾馆。

我还逛了卫生间,享受了全自动马桶,听了音乐,闻了香水。

回大厅,路易斯瞅着我说,林,医院看过了,愿望实现了。

我说,不算,医院,医院,医院。

我强调“普通人”。这个地方,普通人会来?种甘蔗的,种烟草的,卖水果的,会来?我们这个摩托车队,也只有富翁麦克会来。

医院,但路易斯说,我生病了才带我去。

我没生病,好得不得了,医院。我盼望着拉拉肚子、感感冒,或割破点手指,只要割出一滴血,医院。

可惜,除了被蚊子咬,没事发生,海鲜吃得多,人不停地胖。

有一天,机会来了,机会不是路易斯给的,是队友米莉给的。

那天,摩托车过老桥,桥上铺着木板,横七竖八,有洞有缝隙,颤颤巍巍的,车子得一辆辆过,一起过估计会断成碎片。米莉的丈夫有帕金森症,反应不太灵活,摩托车被木板绊倒了,米莉被车轮压住,鬼哭狼嚎。队友、当地人齐上阵,抢救米莉,现场混乱。

米莉伤了手腕、膝盖。她还算幸运,没掉下河。河里有鳄鱼。

米莉翻跟斗

我们住进乡下民宿,附近没出租车、公交车,路易斯弄来马车,医院。我、菲里普、米莉丈夫,一起挤上了马车。

医院,米莉一路哼哼,我却像个坏蛋,暗自高兴,医院了!

医院离驻地两千米,医院,三层楼房,门诊在一楼,有冰箱、小白床、桌椅、药架,医院的气味。值班医生在吃饭,看见我们,饭碗一扔,朝楼上吆喝,一家伙冲下两个医生、三个护士,打篮球的阵容,他们把米莉弄到床上,值班医生检查,医生英文很好,问了些问题,捏了头骨、肩骨、肋骨、颈椎骨、脊椎骨、腰椎骨、腿骨……这一套我熟,我和菲里普在沙漠骑车,一翻跟斗,医生就这样捣鼓。

护士们把米莉弄到隔壁拍片。

看了片子,值班医生说,不用担心,骨头没事,外皮伤,软组织挫伤,但不能骑摩托车了。

护士为米莉包扎,给她止痛片、纱布、药膏,全部免费。

我趁机问:“楼上做什么?医院有多少医生?有哪些科室?”

值班医生说,二楼住护士,三楼住医生,6个医生6个护士,什么科都有,医院,没有住院部,医院。

“医院?”

“不可,必须从下往上送。”

值班医生叫贝尔,三十几岁,做过5年家庭医生。古巴有规定,医大毕业,先从家庭医生做起。

贝尔说,医生工资不高,每月35美元,他喜欢这个职业,他从小崇拜切.格瓦拉,想成为格瓦拉这样的人,钱多钱少没关系。

墙上挂着切.格瓦拉的画像。

你到了古巴会发现,挂得最多的头像,一个是卡斯特罗,一个是大英雄切.格瓦拉。

米莉既不能走路,又不能骑车,天天发脾气。三天后,夫妻俩与我们告别,回了波多黎各。可怜的米莉,古巴行就这么给摔没了。

医院

医院。

准确地说,医院,是进了民宿,这家民宿兼任诊所,主人是家庭医生,杰沃卡里拉。是路易斯的特别安排,医院,干脆让我住了进去。

杰沃卡里拉诊所,房子四四方方,医生一家住地下室,一楼做门诊室,二楼开了民宿,餐厅在房顶。房顶是民宿点睛之笔。

杰沃卡里拉69岁,做了一辈子家庭医生,兄妹也是医生,都出国了,有的去委内瑞拉,有的去肯尼亚,有的去欧洲,属于援外医生。古巴医疗水平高,医生过剩。

援外医生,每月挣几百美元,但杰沃卡里拉不眼红。

“我很愿意留下,为古巴人民服务!”他高调地说。英语很好。

杰沃卡里拉不想出国,不想去大城市,是舍不得房子,房子简陋,好歹是国家发的,完全能过日子,开了民宿,收入不比兄妹少。

我送了杰沃卡里礼物,洗发水、香皂,趁他高兴,提出了要求,要跟他去家访病人。

杰沃卡里拉没拒绝,当仁不让的表情。他说,他常带客人一起家访,有时带一窝。

杰沃卡里拉穿上白大褂,背上小药箱,成了货真价实的医生。

家庭医生诊所

那个短短的黄昏,我们一口气走访了三户人家。

第一户是大家庭,十几个成员,有4个老人,年纪九十以上。

杰沃卡里拉为老人听心脏、量血压、摸腹部。一个中年女人,端来炸香蕉,我吃了几片,送她三包肥皂,送老人们苏打饼干。

告别时,4个老人轮流啄我的脸。看得出来,他们很信赖医生。

第二户是年轻夫妻,女的怀孕8个月,肚皮大如鼓,医生为她做常规检查,翻看孕妇日记,边看边评论。医生还去开冰箱,鼻子伸进去闻,闻出一把发酸的波菜,他扔了菜,批评了年轻人,口气严厉。

我感觉怪怪,这个医生是不是管得太多了?还是做秀?

第三户人家,有个肌肉拉伤的男孩,杰沃卡里拉医生给男孩按摩,让他起来走路、做体操,男孩不肯动弹,反抗着医生。小孩母亲端来紫番薯,我吃了半个,掏出一把奶糖,给了劳苦功高的男孩。

家访回来,我问杰沃卡里拉医生,他经常这样家访吗。

他说,不是经常,是每天,上午门诊,下午晚上家访,访十七八户。病人多时,访到半夜。

医生说,家访的重点是孕妇、老人,必须盯住他们,掌握情况,卫生、饮食、情绪、大便小便……古巴打造长寿国,争取人均岁,首先得保护孕妇、老人,严防意外,这件事,家庭医生跑第一棒,压力大,压得他睡不着觉。

“万一出意外呢?”我问。

“扣薪、罚款、革职、坐牢,都有可能。”他说。

“我的妈,谁敢做家庭医生。”我皱着眉头说。

“我敢啊。”他抑扬顿挫地说,“所以要家访,不停家访!”

医生告诉我,为了抢救孕妇或老人,他常常豁出去,宁愿自己死也不让他们死,有一回,他为老人输血,差点把自己弄死了。

看着这个狂人,我相信了,他家访时没有做秀,家访这件事,关系到人命,关系到国策,关系到饭碗,他哪敢做秀。

在杰沃卡里拉医生家,我们只住了一夜,每二天就离开了。

我记住了这个医生。

我衷心祝愿他,工作不出错,管辖区的孕妇、老人安好,人人活到岁,他也不要提前累死。医生责任重,但医生命也是命。

家访六

我们到了大城市卡马圭。卡马圭建于年,古巴名城,列入世界文化遗产,有几百年的教堂、宫殿、古堡、大街。

我们入住阿格拉蒙特宾馆,在圣母玛丽亚大街上。

第二天,早餐后,我和菲里普散步,走在圣母玛丽亚大街,大街曲里拐弯,毫不通畅,像一个猜不透的谜团,据说,这样的设计,为了对付大海盗摩根。

卡马圭名人多,到处有雕像,比如诗人格特鲁迪斯、奥莱利亚。

我喜欢的古巴女排老将,3号路易斯,也是卡马圭人。

卡马圭建筑

我们在人群中穿梭,这是忙碌的早上,小孩上学,大人上班。

人群中有穿白衣的人,他们是医生、护士。古巴有不成文的规定,医护人员,包括医学院学生,出门穿白衣,便于路人求助。

“我们跟白衣服走,去医院看看。”我对菲里普说。

“医院?”他吃惊地说。医院了。

“你不是感冒了吗?去看医生。”我拉着他不放。

“我可不要看医生,弄不好要打针……”菲里普嘀咕。我开步走,他跟上了,怕我迷路。

穿白衣的人,有的进了牙医诊所,有的进了医院,医院。我们跟着他们,鬼头鬼脑,医院伸脖子。

医科大学学生

在圣母街的中心区,我们看到了“医院”。

医院,我们也跟着进,被值班护士拦住了,她问我们,是不是看病,哪儿不舒服,我指指菲里普,护士请他登记、拿号,菲里普糊里糊涂成了病人。

我拔腿往里面走,医院,才是我的真正目的。

医院

医院,也是一座古建筑,二十几米高,圆拱窗、罗马柱,里面是圆环形,天井种着椰子树、芒果树,使劲往上长。

天井周围是诊室、卫生间、水房。没有空调,门窗对开,窗外人来人往,静悄悄,没听到噪音。

候诊的人坐长椅,也是默不作声,我们走过时,他们抬头,盯着菲里普的胡子辫。每间诊室外,站着和蔼的护士,挡着门。

我们看到了墙报,贴了几篇文章,还有几层照片,全是嘴巴瘪瘪的老人,照片下注着姓名、年纪,从数字看,他们都超过了岁,有几个接近岁。

这是卡马圭长寿老人排行榜!

回到登记处,护士正在满世界找我们,轮到菲里普了。

我们进了诊室,诊室有落地窗,宽大而通风。医生给菲里普量血压、听心脏,看了鼻子,让他张开嘴啊啊叫。

医生告诉菲里普,你有轻微咽喉炎、鼻炎。他开了药方,请我们到对面药店拿药,免费。

医生还说,现在是早春,早晚温差大,你们是外国人,不太适应,少用空调,多呼吸自然空气,多吃水果,多去海边走走,用海水洗鼻子,海水是好东西,能消炎。

我们连连点头。我想到了杰沃卡里拉医生,也是这么热忱。

医院,我们去了药店,店里药不多,等药的人很多。

我们没有取药,药是古巴人的资源,很珍贵,不能白要。

药店七

医院多、医生多,多得像古巴的大王棕。

大王棕是古巴国树,是古巴人的精神图腾。我想,医生也是他们的精神图腾。医生救助他们,帮助他们,力挺他们,确保他们健康、延年益寿,向岁挺进。

当然,除了医生,古巴人还有甘蔗、雪茄、咖啡、水果、龙虾,有水晶山,有加勒比海,有取之不尽的新鲜空气。因此长寿。

古巴人钱不多,但这有什么关系,多活几年才是真,别的都是空虚。不要说来日方长,来日并不方长。不要说尽享天伦,天伦享尽了,只留空杯孤掌。人生短,短得留不住天伦,留不住亲人,留不住自己,一切匆匆,像日夜更替,风卷残云,落花流水。

唯一的办法,就是多活几年,多陪陪亲人,多陪陪自己。

总之,我替古巴人高兴,为他们喊加油,祝他们长命岁,也祝你、我、他,长命岁。

“搬去古巴吧,买一块山地,造一个小木屋,喝咖啡,喝甘蔗酒,抽雪茄烟,吃龙虾……兴许能活到岁。”菲里普说。

每当说起这事,菲里普心神荡漾,搞得我也荡漾起来。

心神是可以传染的东西。

写于年秋于沃顿

作者介绍

盛林,浙江杭州人,毕业于原杭州大学中文系。原杭州日报记者、编辑。现旅居美国德州休斯敦。浙江省作协会员,北美中文作家协会终身会员,纪实文学作家,出版了《嫁给美国》、《洋婆婆在中国》、《骑越阿尔卑斯山》、《生活本就是田园》、《奇怪的美国人》、《半寸农庄》等作品。其中《半寸农庄》获得第三届三毛散文奖大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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